《文化产业导刊》2019第3期
《免费网络文学到底是如何兴起的？前途和钱途究竟如何？》
作者：刘明涛
免费网文在2018年再次兴起，已成为2019年最大的风口。免费阅读APP米读日均活跃用户数已经达到1000万；连尚文学、番茄小说等免费平台基本都保持高速增长。近期有传闻，米读在一周年之际，平台拿出5000万资金和10亿流量来吸引原创作者入驻，希望进一步扩充平台的内容库存，以保证内容量能跟上现在的用户增速。免费网络文学的兴起到底是如何发展的？免费网络文学的前途和钱途究竟如何？
近日，正版网文免费阅读成为热议话题。2018年8月以来，免费网文风云再起，连尚文学首开网文免费阅读模式，日活跃用户已突破100米读，月活用户已经高达3000万，日活达1000万；2018年5月上线的免费阅读APP大有撼动网文江山之势。
2018年8月以前，网文市场还是付费阅读。今日头条（番茄小说）、趣头条（旗下米读小说）、百度、阿里纷纷进军免费网文市场，免费阅读的天下。付费网文二十年筑城，缘何一朝被毁，时者势也，其中缘由值得玩味。
付费网文二十年
众所周知，网文产业发展初期都是免费模式。
1997年全球中文原创作品网榕树下上线，打开了网文时代的大门。1998年《第一次亲密接触》开启网络小说先河。从此，玄幻、修真、都市、校园爱情……丰富多彩的网文世界扑面而来，无数人被这些作品吸引。网文打破原有的限制和束缚，成功胜出行文严谨的出版书籍，带给读者感性、灵动和鲜活的全新体验。
榕树下作为新兴文化载体，飞速发展，短短几年时间已经拥有近500万的注册用户，日活跃用户超过700万，每日投稿量达5000篇，稿件库达300多万篇，且以每日1000篇的速度递增。
随着网文市场体量的迅速增长，读者的需求也变得更高。更优质的服务和更优秀的作品，都需要更高的运营成本，网文收费问题被提上日程。
2003年，起点文学推出VIP付费商业模式，在短短的三个月时间内，成为行业第一的原创小说网站，并占据网文制高点至今。同属阅文集团的创世、云起、潇湘、小说阅读、红袖添香等收费阅读平台也都名列全国十强。另外，晋江、纵横、17K等网文产业巨头同样采取了VIP付费模式。历经二十年辛苦遭逢，至2018年，付费网文已经一统江湖。
就在网络文学市场日渐成熟，收费网文已被广为认可的时候，2018年网文用户总量却显现衰退迹象。灼识咨询数据显示，付费网文代表平台在2018年减少了80万付费用户。
与此同时，免费阅读网文平台却逆流涌进、迅速崛起，近乎攻取网文市场的半壁江山。
免费网文崛起，是复兴还是变革？
至2018年12月，免费阅读的米读小说、连尚免费读书App晋级排名前十的网文平台。另一名新晋级前十名的平台爱奇艺阅读也有免费模块。比达咨询发布的《2019年第1季度中国移动阅读市场研究报告》 显示，2019年Q1移动阅读厂商全景生态流量市场份额中，阅文集团占据25.8%、掌阅文学占20.3%、阿里文学占20.1%；而以免费阅读起家的连尚与米读则分别占8.7%、9.5%。
免费平台连尚文学、米读小说、番茄小说、七猫免费小说等的日活数据，已经接近付费平台的日活数据。免费阅读已经形成一股席卷市场的洪流，圈入大量实力供应者，形成了强大的竞争力，大有与经营十多年的收费平台分庭抗礼之势。面对免费阅读App迅速崛起，互联网巨头们也不得不开始关注免费阅读领域。
特别是在去年网络文学用户总量急减的形势下，各方平台正在多方寻求突破之道，阅读市场的进一步扩张和对用户人群的深度挖掘势在必行。免费阅读这个貌似“原始共产主义”的模式适时再次出现，让网民再次品味到野蛮的自由呼吸，这种“复兴式”的免费模式不仅能够吸引传统用户，而且能将一些原本不会阅读网文或者不愿意付费阅读的用户吸引进来，成为拯救市场的一剂良药。
网文行业发展20年，付费模式从无到有，从兴起到稳固，从用户的抵触到一批优质客户的稳定支持，付费模式据天下已近二十年之久，而今免费模式一袭成功，原因何在？
不可否认，付费模式为网文产业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网站要生存、要发展，作者要吃饭、要福利，正是付费模式提供了最基本的资金保障。可以说，没有付费模式这第一个馒头，不会有诸多大神和今天的这些网文巨头。如今，网文IP产业链逐渐成熟，广告费、改编费、授权衍生产品盈利等等IP市场化运作产生的商业效益已经稀释读者付费的份额，但正是有了VIP付费这粒种子，才有了今天IP产 业链的花开成海。
对于“付费”这一话题，我们总是很尴尬。国民对付费服务的天然抵触，是我国市场的一个特点。与表情包市场推广的困境一样，面对巨大的需求市场和火爆的社会热度，付费 服务的直接收益却不尽人意。即使有二十年苦心经营，已经形成了固定客户和巨大的消费市场，在我国巨大的人口基数对比下，欣然接受付费服务的网文用户仍然是小众。在受到经济波动等客观条件影响、市场效益下滑、 用户总量收缩时，运营者不得不考虑向三四五线城市和广大乡镇农村市场的深层延伸。开拓市场需要投入，付费要从免费开始。于是，免费阅读模式当仁不让的成为激活三四五线城市和广大乡镇农村用户市场的网文产业急先锋。
连尚文学表示，平台60%以上的用户来自于三四五线下沉用户。这充分证明这次免费网文兴起并不是击退付费网文的替代，而是中国潜能市场的开发。
也就是说，当下免费网文平台火爆并不是二十年前免费阅读模式的复兴，而是网文市场的扩张，或者说是网文运作方式成熟状态下的一次战略变革。这次下沉市场的变革带来的市场扩张，将有力推动网文产业新一轮用户增长。
免费网文的前途和钱途
长远看，未来在市场饱和之后，随着国民素质的整体提高、消费理念的改变，市场最终会回归收费文学平台的轨道。当今庞大的付费阅读市场，是二十年发展的结果。如今网文面对的是更大的市场空额，也可以说，免费网文面对的是又一个二十年发展机遇。
免费网文模式开辟的是全新的用户市场，因此免费网文平台与原来的付费网文巨头们并不是竞争对手。免费网文的真正竞争对手是看似毫不相干的抖音、快手、爱奇艺等有着更广泛用户基础的应用。目前，如何争取更多下沉市场的占有额，才是关系免费网文前途的关键。
2018年，网络文学订阅模式，被免费模式冲击之后，各大收费平台也摩拳擦掌，准备参与了免费市场竞争。免费网文必需警惕付费平台的渗透，付费网文平台也必须要承受来自免费模式的反噬。免费文学下沉，前途固然美好，市场依旧残酷，付费市场也好，免费市场也好，要在竞争中胜出，就必须把握住竞争的核心——内容。
平台要提供优质服务，网文需要留住更好的作品，有了好内容才能赢得市场竞争的先机，才能在市场细分后，有实力与抖音、快手、爱奇艺等争得更多发展空间，凸显IP价值，最大限度的实现盈利。
免费APP让网文再次下沉，让更多用户用更低的代价享受到阅读服务。更多作者、作品获得更多的曝光度，阅读市场的扩大首先赢得的是广告主的青睐。广告收入成为免费平台在IP产业链中收获的第一笔红利，也是目前免费平台的主要盈利模式。
免费网文平台的复燃是经营模式的回归，也是市场深层次发展的开始。虽然缺少付费模式中支付服务费这一核心环节，但是仍然可以充分借鉴付费平台衍生出的IP产业链的成功经验。相信不久之后，IP产业链的各个盈利环节就会迅速被激活，在免费模式中失去的订阅费，也将很快被不断增长的市场收益抚平。
在中国广阔的二三线城市和农村市场的大环境下，免费网文平台的营收也会很快迎来爆款时代。
结语
网文市场并不排斥付费模式，免费用户都有存在转化成付费用户的潜质。未来免费网文市场的繁荣，将会衍生出一个更加有序的付费市场。但是目前，网文产业需要吸引更多的用户，并让这些用户形成阅读网文的习惯，IP产业链自然会推进商业价值的实现。
